(相关资料图)

第五十一回 幻境

话说王怀玉持剑刺去，正中齐玲胸口。齐玲顿时破碎，化为黑色烟气，飘散了。王怀玉想道：“之前还在邪炁之中，这里应该是幻境。饶是景色不错，都是伪饰罢了。”呆立一会，又寻思：“如何破得这迷阵，希望妹妹已察觉了。”之后随意找个方向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，可四周风景不变，日头晒人，就收剑入鞘，脱去大氅，叠好放于身旁，盘腿坐下，望着湖面。邪炁外，齐玲等了一刻钟，不见姐姐出来，立即往里头走，却撞在邪炁上，连着后退几步。站稳后，齐玲使出真炁化形之术，控制百丈高的红色人形打出个直拳，拳触邪炁，迸出声巨响，被弹开，一时间回音连连。齐玲掣出解牛剑，奋力刺去，那人形同样动作，只见剑入而阻人。她气笑了，额上曲着一根青筋，骂道：“鳖孙！怕物不怕人！”收了剑与真炁，听得铁河唤道：“娘子！”就转头望去，还看到了李褐，又上前说道：“姐姐被困在里面哩。”铁河道：“不急。”齐玲道：“哪能不急，我用真炁人形都破不开！”铁河道：“我用雷法试试。”径直来到邪炁前，跨好马步，气沉丹田，忽右掌直出，击中邪炁，继而金光一闪，爆响不断。过了会，铁河道：“刚轰出些空隙便被补上。”收了招。齐玲蹙眉道：“这怎么办呐？”铁河道：“我用刀试试。”齐玲道：“我刚才只能进剑，不能入人。”铁河道：“凶兽怕仙物。或许刑天之刃可破。”便朝邪炁使出生平最大气力纵劈下去，可如刀断水，开又合。铁河鼻子里哼出股气，急得瞪眼，髯须发硬。齐玲额头都是汗，两手在腹前来回搓。李褐道：“元神能入。”铁河道：“师弟快施法。”齐玲也催促一下。李褐气定神闲，说道：“不急。”随后趺坐下，行元神出窍之术。只见一个半透明的李褐从肉身上站起，对那俩人说道：“若我一个时辰不归位，就为我准备后事。”铁河捋了长须，说道：“师弟遇险便回，还有法子的。”齐玲道：“再不行请老道爷们来。”李褐道：“我自尽力。”话罢，朝邪炁走，穿过去了。

行不多时，李褐寻到王怀玉，只见她持剑搭在饕餮背上，一动不动。李褐沉思不久，手放王怀玉头顶，整个元神缩成球状，进了对方脑中。王怀玉正打坐，听到脚步声，扭头一瞅，说道：“又是妖孽。”抽剑起身。李褐连忙说道：“大姐，我是李褐元神。”王怀玉道：“你这幻象装得还挺像，且吃我一剑。”李褐摸了摸发髻，笑道：“你来呗。”王怀玉却收回剑，微笑道：“确是李师弟。”李褐道：“铁师兄和齐娘子进不来，只有我元神进得来。”王怀玉不上前，问道：“今晚吃的什么？”李褐道：“米粉腊肉空心菜，夜宵是酿豆腐，糯米香菇腊肉丁馅的。”王怀玉又问：“我吃了几个？”李褐道：“不知。”王怀玉这才走至对方面前，笑道：“反倒要你救了。”嘴角两个梨涡如米粒。李褐低下头，再看了大姐眸子，立即躲开，瞧着对方靴尖，说道：“什么救不救的。”王怀玉道：“这里是饕餮的幻境，你想到法子出去么？”李褐道：“我试着叫几句看看。”王怀玉道：“叫魂，就这么简单？”李褐道：“你这是魂魄困于上丹田，气郁不出，你等会答应，就能冲破阻遏，令真炁动，元炁生发。”王怀玉道：“且试试吧。”李褐道：“好，我先出去。”突然，一个黑影扑向李褐，如箭。王怀玉蹬腿，伸手一推，却穿过李褐，仆倒在地。李褐反应不急，被黑影按在地上。原是饕餮元神，正欲张口撕咬，霎时，蓝天变为紫色，日头不见，星光璀璨。饕餮见状，瞬间消散。王怀玉连忙小跑到李褐身边蹲下，用手摸却只是空，不禁眼眶泛红。她唤道：“师弟，师弟。”李褐瞠目，全身僵住，忽倒吸口气，喘息起来，说道：“亏得我筋骨强健，吓煞我也。”坐起身，问道：“大姐，你没事吧？”王怀玉站直身子，背对他，以衣襟沾睑，说道：“没事。”李褐摸了摸胸口，深呼吸，立于王怀玉身边，说道：“那凶兽不知为何走了，我再出去，看它还来。”朝天边一蹦，不见身影，过不久，大叫着坠在地上。王怀玉皱眉抿嘴，伸出手，又收回，道：“看来我俩被困在这里了。”李褐道：“还好是元神，要我肉身如此，早没了。”随后曲腿而坐，两个胳膊左右搭在膝上。王怀玉道：“这可如何是好，只能等妹妹找人来救。”李褐道：“没得办法，只能等了。”王怀玉坐在李褐右侧，姿势一样。她说道：“你说过，元神出窍是有时间的，你怎么办？”李褐笑道：“一个时辰吧，顶多两个时辰，再不归位，魂飞魄散。”王怀玉道：“你是不是蠢。”李褐道：“放心，会得救的。”王怀玉看向地面，咕哝道：“你倒不怕死，来寻我。”李褐道：“只有这个法子有用，我也没想到出不去啊。”王怀玉低声道：“就是蠢。”李褐挠挠头，垂首偷瞄着王怀玉。这娘子发觉了，就捋了鬓边，可哪里有发丝，空气罢了。她望着湖面，眼睛不瞬，整张脸都透些淡淡粉色，心情也好转许多。那小子看得入迷，嘴角竟流出两道口水。王怀玉余光见了，想道：“胆子真肥，小色鬼，这时候还想着那档子事。真让人讨厌。”遮嘴打个哈欠。李褐回过神来，立即用袖子擦去口水，再不敢看。

邪炁边，齐玲从天际飞来，降在铁河身旁，说道：“如你所说，老道爷们不敢来，怕清虚作怪。但他们已在查询办法，会派人送信来。”她取下葫芦，吞几口酒，抬袖擦嘴，接着说道：“陆大哥、狐仙、高木、卫师弟正在赶。师娘去洛州找楚员外评理，东来百名弟子也在路上。”铁河道：“嗯，是要找员外说说，清虚门总想着排除异己，上回偷袭神雷派，谁还敢随意出山门。”齐玲道：“嗯，弄死他清虚。”又道：“我再试试，都两个时辰了，李师弟也不见动静。”铁河道：“师弟行事谨慎，两个时辰应该是说的少了，别急。”齐玲道：“怎能不急！姐姐生死未卜，师弟又命在旦夕！”她拔出解牛剑，走向邪炁。铁河道：“白费功夫。”此时，天已亮，乌云变淡，雪势不减，朔气侵人。忽然雪霁，远方飞来俩人，落于铁河背后不远处，正是吴萱与高木。高木走向铁河，唤道：“铁方丈，多日不见，别来无恙。”铁河迎上去，拱手道：“不才见过师兄，见过狐仙。”高木束着发，簪个木簪，且穿着蓝色短打，外罩件淡蓝狼皮大氅，蹬双黑布鞋，叉手道：“我已不是道门中人，方丈多礼。”吴萱叉手道：“是这样。”她身着麻制交领齐腰襦裙，颜色与高木同样。铁河笑道：“你俩这话说的，生分了。”高木笑道：“我与我妻已入俗世，再不用道门名分。”铁河道：“那不行，我习惯了。”吴萱瞧见齐玲，问道：“齐姐姐怎么了？”铁河道：“她急呢。”吴萱就来到齐玲背后，唤道：“齐姐姐，你歇会吧，让我来。”齐玲擦了脸上汗水，说道：“好。”吴萱身为狐仙，不死不朽，已有仙体，邪祟不敢近。她靠近邪炁，伸手去摸。那些邪炁即刻避开，不敢接近吴萱衣裳。齐玲见此情景，瞪起眼睛，浮现些笑意。吴萱收回手，说道：“散去。”邪炁瞬间消失，可见王怀玉与饕餮模样。正当众人放松之时，邪炁又聚，释放出一圈气波，呈环形急速扩张。吴萱被震飞，被齐玲抱着落地。饕餮发出婴儿叫声，令人脊背发凉，汗毛倒竖。吴萱站稳了，说道：“难搞。”高木早赶过来，问道：“伤到哪了？”吴萱道：“没事，就是胳膊发疼。”高木握住对方腕子，捋起袖子，细看一番，又揉捏几回，说道：“应该是力气用大了。”吴萱轻轻推开高木双手，羞涩地说道：“没事的。”把袖子整好。铁河看向邪炁，说道：“这怎办？”齐玲无言。吴萱道：“我再去驱赶。”可她右臂愈发疼痛，不禁咬牙，握紧伤处。高木立刻给她推拿。吴萱道：“我自去打坐一会。”随后坐到棵树下，运行真炁疗伤。高木道：“传说中，饕餮已撑死，如今怎又复活。让我用赤霄剑法闯进去看看。”铁河劝道：“还是等道爷们的信件吧。”齐玲耷着弯眉，眸子亮闪闪，嘟着嘴。高木道：“试了才知道。”退后几步，拔出佩剑，直冲邪炁。只见白虹一闪，人已进去。铁河赞道：“师兄好本事！”齐玲咬着腮，微微点头。高木道：“这是我最快速度。啊呀，这里气息污浊……”还没说完话，浓烈邪炁冲来。高木心知不可当，跳开躲过，看见黑影，奋力一刺，发出清脆响声，连退五六步，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。那黑影调转头来，跃向高木。高木发觉体内真炁乱窜，本想拼命，思及吴萱，撤了出来。黑影紧随而至，遭一记金雷，退回邪炁中。铁河收了掌，说道：“哼，就不敢正面与我对打。”高木全身冒汗，收了剑，说道：“寸步难行。”铁河说道：“此凶兽法力高强，高大哥暂歇。”高木道：“唉，就是看不清。”站到吴萱边上。

这时，林中乍现个白光团，陆五味从中走出，天空又劈下道银雷，卫辰通现身。陆五味笑道：“小卫，说了你比我慢吧，拿钱来。”卫辰通道：“我压根就没带钱。”陆五味道：“嘿，还会耍赖了，先记着，下回找你师父要。”卫辰通道：“今有要事要办，不和你计较。”陆五味道：“我不跟你计较就好了。”之后走向铁河。铁河上前，将之前事情大略说了一遍。陆五味道：“高师兄都打不过，我俩更不行。”铁河道：“那你这个做大哥的来干什么？”陆五味笑道：“不急，急了没用。”他忽然说道：“老弟，你刚才说有元神出窍之术，你看会了么？”铁河拍了脑门，说道：“哈，我忘了这个法子了。”看向齐玲，说道：“娘子，都怪你，搞得我心烦意乱。”齐玲道：“快用！”铁河见婆娘没发飙，挠挠头，趺坐于李褐肉身边，按石上心法运行真炁。不一会，铁河元神离体，说道：“还不错，轻飘飘的。”随即走向邪炁。齐玲道：“救不出姐姐和师弟就别回来。”铁河道：“我还怕你当寡妇。”高木、陆五味、卫辰通都笑了。铁河进入邪炁之中，看见了王怀玉与饕餮，近前去，唤道：“大姐，大姐。”困于幻境里的王怀玉听见声音，说道：“是铁师弟。”李褐道：“啧，师兄怎么来了？”他飞向天空，碰一碰，摸到了阻碍，又得落下，叹道：“大姐，还是出不去。”王怀玉道：“难道我俩得困在我的脑子里一辈子。”李褐道：“你答应一句。”王怀玉就叫道：“我在这——”铁河自然听不见，却感到头晕目眩，又去抱王怀玉，两臂穿体而过，只得赶紧归位。齐玲问道：“人呢？”铁河低首，手托着额，说道：“我晕得很，缓缓。”齐玲道：“你把口诀告诉给我，或许能行。”铁河道：“等会。”他打个摆子，强压下呕吐感。待挨过劲来，便说了元神出窍的口诀。齐玲练了会，头疼得似要炸开，忽昏死过去。铁河连忙上去查看。众人围了过来。好在齐玲体内真炁护主，很快醒转。铁河道：“你这个人。”齐玲道：“头疼。”铁河道：“我扶你去歇会。”齐玲点点头，倚着铁河站起来，小步走到吴萱身边，盘腿打坐。

幻境中，李褐的身体越来越淡，几近透明。王怀玉盯着前方山峰，抿紧嘴。李褐望着湖水，悠然道：“师父交给我的事已经完成，我也算没有遗憾了。”王怀玉道：“可你还这么年轻。老天怎么可以这样。”李褐道：“道也，命也，顺之行之，既是这样，那就是这样。”王怀玉顿时落泪，说道：“你倒看得开。”李褐道：“我就有一点缺憾。”王怀玉衣襟湿透，问道：“什么？”李褐道：“还没讨婆娘。”王怀玉苦笑着。李褐眨眨眼，转头凝视对方，说道：“我想亲你。”王怀玉怔住，揩干泪水，擦尽鼻涕，不作声。李褐叹口气，又瞧着湖面，说道：“算了，是我冒犯了。”王怀玉咬住牙齿，小声道：“你来。”含了颌。李褐没听清，说道：“我想着大姐已有心上人，是不妥。”王怀玉道：“蠢。”她两眼空空，声如蚊。李褐转身作一揖，说道：“是我不对，我这就走，大姐海涵。”王怀玉盯着这傻小子走远，喝道：“停下！”李褐吓得一抖，停步了。王怀玉张嘴，发不出声音，又试了几回，才隐约听得是：“你，你回来。”李褐背对她，说道：“大姐要打就打吧，是我不对。”王怀玉急了，脸蛋涨了一圈，说道：“回来。”可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没听清楚。李褐正奇怪怎么还不来打，转身望去，不动了。那娘子的身躯里像是有一团火，要冲破冰做的壳。烈火熊熊，冰块消融。王怀玉已是泪人，梨涡发红，像两个苦瓜籽。李褐上前去，挠着头说道：“是我不对，大姐别生气。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就好了。”王怀玉心想：“你不会来嘛，气死我了。”一拳擂在那小子胸膛上，不解气，又连着打了好几下。李褐忍着疼，见大姐伤心样，竟有些不忍。他的身躯较之前更透明，只剩下个发灰的眸子。王怀玉觉察到了，一把抱紧对方。李褐眼皮一抖，懵了。没多久，王怀玉放开怀抱，退一小步，抬头踮脚，说道：“来。”嘴微凸。李褐抓抓头发，满脸疑惑。王怀玉就用胳膊勾住对方脖子，这才亲上。一时花开吐蕊而含蜂。李褐只有受着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吻了一会，王怀玉放过那小子，说道：“我不想你走。”李褐道：“大姐，你，你不是有心上人了吗？”王怀玉哭出一声，笑道：“不管他，给他看都没事。”李褐道：“不行，我俩这样是做坏事。”王怀玉道：“没关系，只要我俩开心。”话落，找准位置亲了下。李褐道：“这样不好。没事，反正我快没了。”傻笑起来。王怀玉笑着搂紧李褐，脸贴他胸口，却露悲伤神情，泪涟涟。忽然，紫色天空现一道裂痕，无数道紧随之，顿如瓦碎，纷纷落。二人连忙躲在棵榕树下。李褐抱住王怀玉，护好她的头。不多时，地上铺了层瓦砾，星光闪烁，而苍天日头重现，蔚蓝精纯。

一位老者出现在湖边，望对岸青山，负手抚须，背一柄长剑。李褐见了，讶道：“师父。”王怀玉顺着望去，觉得那人似曾相识。李褐道：“大姐，我师父来了。”他推开怀中人，朝老者跑去。王怀玉跟着。李褐稽首一回，说道：“弟子拜见师父。”老者问道：“你找了婆娘了？”李褐答不上来，说道：“这……这。”老者转过身，笑吟吟的。王怀玉大惊失色，拜道：“弟子见过祖师爷。”不敢起。老者身材瘦长，挽着裤腿，像是个渔夫。他跪坐下，说道：“起来吧。”王怀玉道：“蒙祖师爷垂怜。”直起腰，好奇地打量着剑圣。剑圣对李褐说道：“愚蠢，这姿色的哪没有，拼什么命嘛。”李褐道：“师父别这样说，我见了大姐就喜欢。”剑圣笑了笑，又对王怀玉说道：“这么个傻小子就受不住考验，以后怎承我派基业。”王怀玉道：“祖师爷说的是，可我，可我。”剑圣道：“别说啦，女儿家。唉，保护你们在这学剑法，好嘛，要到塌上去了。”李褐道：“原来是师父法术，可那饕餮出世，多不好。”剑圣道：“去，傻小子，说你傻还真不差分毫。我这不是没办法嘛，一堆人拦我。哦，就准他南阳派护犊子，我东来门就不行？”他收敛神情，说道：“当年我派创立是晚了许多，可也不能偏心呀。”剑圣点点头，又道：“说远了。徒儿伸手来。”李褐按着做了。剑圣抓住李褐的手，随后放开。只见李褐渐渐变回正常，拜谢道：“多谢师父相救。”剑圣道：“起来吧。玉儿，你将紫微剑法打来看看，褐儿，你折个树枝先练着剑招。”那二人拱手称“是”。过了会，王怀玉停下，行礼说道：“弟子愚钝，只会两招。”剑圣捋了胡须，说道：“不错，算是天赋过人了。性子也算沉稳。第三招很简单，竖着走的真炁横着走就行。”王怀玉道：“多谢祖师爷提点。”随即照着法子做，却疼的叫一声，捂着肚子蹲下来。李褐心中一急，向王怀玉跑去几步。剑圣道：“无妨，快去练。”李褐道：“师父。”剑圣道：“没事的，正常。玉儿，接着练。”王怀玉忍住痛，继续练习。李褐在一边耍完剑招便歇息下来。剑圣道：“不错，看来有在刻苦。先回肉身吧。”李褐道：“师父，我跟我大姐一起回去。”剑圣道：“等会，她还得叫你什么来着，嘿，按理说得叫你前辈的。”李褐笑道：“师父说笑，我这个辈分都乱了。”继而憨笑起来。剑圣道：“唉，我本来想着要你传祧续。既然你俩互相倾慕，便罢了。”李褐没了笑容，说道：“师父，其实，其实我俩。”他说不出口。剑圣道：“你小子有屁快放。”李褐道：“大姐有心上人了，我和她，不，不对。”剑圣呵呵笑，说道：“放心，有也没用，谁敢抢我徒弟婆娘。玉儿，你跟他还是跟我徒弟。”王怀玉停止动作，说道：“我，我这个。”剑圣道：“俩个闷葫芦。玉儿过来。”王怀玉便坐在祖师爷面前。剑圣道：“你俩互相喜欢，怕什么嘛。玉儿去和那人说清，撇了关系，这就行了。”王怀玉道：“祖师爷，我。”剑圣道：“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。我这徒弟有时候胆子小，给他练练。”王怀玉会意，点点头，说道：“等逃出去，我跟那人说好。”李褐道：“师父，我，我，不讲道理喽。”剑圣道：“可以的，没事。来，玉儿接着练。褐儿，你去摸些鱼来烤了吃。”李褐道：“师父没盐。”剑圣道：“我有，快去。”李褐道：“好嘞。”就绾起裤腿跟袖子，到水浅处摸了六条大鱼。他上岸来，说道：“师父，这里是我大姐脑子里，那这鱼。”剑圣问道：“你以前练功在哪？”李褐环视四周，见地上瓦砾早已消失，到处春意盎然，说道：“嘿嘿，师父，怎么景色变了。”剑圣道：“我的地界，还脑子里。”李褐道：“我说这里好像来过么。”说罢，去拔出剑圣背后长剑，再捏着剑尖之后半尺，开始杀鱼。等鱼烤好，王怀玉已练到第六招。剑圣道：“可以，过个两三天就能出师了。来吃饭。”王怀玉答应一句，收回剑，坐在李褐身边。李褐把一条最大的鱼给了大姐。剑圣道：“嗬，有婆娘不管师父哩。”李褐笑道：“师父，这还有条肥美的，还有鱼籽哩，您尝。”说着，双手递上。剑圣笑着接过，说道：“这徒弟没白教。”李褐问道：“师父，我这里两三天，饕餮出世怎么办？”剑圣先吃口鱼腹，看眼王怀玉，对李褐说道：“还替你婆娘问。我这里一年，外面不过一天。说起来，你也有上百岁了。”又道：“若不是你俩这般，我才不现身哩，费劲。”那俩人羞得脸红，自不多言。

铁河缓过劲，说道：“天旋地转。”呼口气。齐玲与吴萱也恢复好了，看着邪炁，一筹莫展。陆五味道：“小卫，带了吃的没有。”卫辰通道：“你还有胃口。”陆五味道：“等下饕餮出世，没力气咋弄？”齐玲道：“我带了肉馅饼。”回到木屋，拿来袋子打开分了。军士们蜿蜒上山，共千人。当头那人不是他人，正是楚玄。他来到众人面前，叙礼毕，笑道：“晚了点，还不晚。”东来门百名弟子御剑而来，不多时，端木遥也到了。楚玄道：“饕餮还未成形，依古籍记载，有两种办法。”铁河几人等了会，不见说话，发出嘘声。端木遥道：“员外快说吧，后生们都不开心了。”楚玄笑道：“遇事要耐住性子么。这第一条，紫微剑法可除。第二条，恰好是禁法旗可灭。”陆五味笑道：“员外，你这禁法旗要多少哩。”众人哄笑。楚玄道：“我可是一番好找，没有古籍，你们就在那摸吧。”之后，命军士插上九十九面禁法旗，静观其变。果然，邪炁被旗上符文缓缓吸走。最后，能看见饕餮冒出一缕缕邪炁，而王怀玉持剑搭在其背上。端木遥立刻跑过去，将王怀玉抱来。她见徒弟手中东来剑，一时动容，不住点头，又试了鼻息脉搏，说道：“似是失了魂魄。”结出法印，右手捏出剑指，点在王怀玉眉心处。橙色真炁瞬间笼住王怀玉身躯。

在一个很远的地方，不知是天上地下还是人间。剑圣道：“已经熟稔，可回去了。”王怀玉收回剑，上前稽首道：“祖师爷教诲，弟子刻骨铭记。”剑圣扶她起来，说道：“以后，不准提到我，若有违背，我自将你二人魂魄打散。”王怀玉拱手问道：“祖师爷，那我怎么说呢？”剑圣道：“随意编一个。说什么无意间打通任督二脉，才剑法精进。”王怀玉笑道：“任督二脉一通，那就成仙了。”剑圣笑道：“那换一个嘛。哎哟，我也懒得想了。你俩琢磨一个。”李褐笑道：“干脆这样，受邪炁激发潜力，自然，诶，她就会了。”王怀玉不禁笑了。剑圣道：“你俩如此契合，很好。玉儿，我这徒弟年纪小，你多让让他。过日子么，过着就会了。我走了。”那俩当即跪地，拱手唤道：“师父！”泪盈眶。剑圣道：“有什么可伤心的。”然后左手一挥，长剑出鞘，乘风飘摇而去。

虎贲

关键词：